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谆谆教诲,真可谓胜读十年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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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次陪同梁湘润老师参访江浙两地,时间长达八天。这一路上,梁师耳提面命,谆谆教诲,真可谓胜读十年书。  
重要收获之一,莫过于梁师提点我们,必须重视《五行精纪》这本典籍。  
《五行精纪》,作者廖中,南宋人,公元1228年刊行时,岳飞的孙子岳珂,为其作序。可见其历史价值。  
明清以后,命理界提起命理典籍,不外乎《三命通会》、《渊海子平》、《神峰通考》、《滴天髓》、《穷通宝鉴》等“老五篇”。这些,都是明代以后,直到清朝的典籍,也是所谓“子平法”的“立身之本”。  
至于明代以前的典籍,我们可以比较完整看到的典籍,只有晋代的《玉照定真经》和唐代的《李虚中命书》。  
前五本“老五篇”,是标准的“子平法”,明清以后,直至今日,大陆、台湾命理界的理论、实战体系,基本以这“老五篇”为范本。  
《玉照定真经》及《李虚中命书》的理论实战体系,与“老五篇”有着很大的不同,似乎很难融入“子平法”体系;而《三命通会》的体系,也很难以在前两本书中觅得踪迹。  
于是《玉》、《李》两本典籍,多被现代人看作“子平法”形成之前的“古法”,而束之高阁。  
事实是,在今天“子平法”大行其道的同时,“子平法”核心理论:用神、格局、强弱等等,在实战运用时的把握,让人感觉到有明显的“不确定性”,“易学难精”,困惑了多少代命理学人。对此感受最深的,莫过于任铁樵。  
众所周知,任何一种理论,包括命理学的“子平法”,不可凭空产生,必定有其轨迹可寻。有多少命理学人,希望能够向前渊源,希望能够搞清楚:《三命通会》是怎样成书的,《三命通会》之前,究竟存在过什么样的典籍。  
让命理学人痛苦的是:除了《玉》、《李》两本,及一些“残经”,居然找到不一本与《三命通会》有直接联系的典籍。  
于是,命理学界形成共识----唐宋,与明清之间,出现了一个令人遗憾的“断层”。  
这个“断层”的出现,有着深刻的历史原因,这里不作展开。  
《五行精纪》的回归、出版,让我们看到了解决命理学理论“断层”问题的希望。  
我现在看到的《五行精纪》,是华龄出版社于2010年5月初版。2009年时,台湾武陵出版社也出版了该书的繁体竖排版。  
《五行精纪》这部典籍的名字,曾经出现在《星命集成》(重庆出版社,1994年版)第三册最后部分,但只有寥寥3页,根本引不起人们的注意。  
据梁湘润老师介绍,沈孝瞻、任铁樵、徐乐吾等清代以后的命学前辈,很可能没有看到过这本书的“完整版”。因为,这部重要典籍的“全本”已经流失到海外。  
这里,要十分感谢清华大学历史系副教授,“历史文献学”、“专门史学”研究专家刘国忠博士。刘先生于2009年出版了《唐宋时期命理文献初探》。他介绍自己发现《五行精纪》“完整版”的过程:  
“2003年8月至2004年8月,我很荣幸得到韩国高等教育财团的资助,赴韩国延世大学哲学研究所从事一年的访问研究工作。”“在韩国的一个中,由于专业关系,我很注意搜集韩国公私图书馆所保存的中韩两国古代数术文献,其中廖中的《五行精纪》一书引起了我特别的兴趣,特别是当我意识到廖中的书,将是打开唐宋时期命理文献的一把钥匙时,产生了重新梳理中国命理学发展史的强烈念头。”  
刘先生在这本书中说:《五行精纪》“是南宋朝代算命学的一部集大成作,它引用了当时流行的50多种算命文献,并且具有确切的撰写年代,内容相当重要。我们可以此书为基础,清理算命学说的‘源’(往前追溯)和‘流’(往后延伸),探讨八字算命理论的发展脉络,从而了解唐宋时期八字算命学说的重要成就。”  
据刘国忠先生研究,《五行精纪》这本重要典籍,“在明代似乎还保存很完整,没有什么残缺”。  
(我个人认为,《三命通会》的作者万民英,应该看到过这部书。问题是,可爱的万民英先生在《三命通会》中,很少列出他的书所引用的资料来源出处。)  
据刘国忠先生研究,但是在清代以后,《五行精纪》“都是一些抄本,而且卷数已有所缺失。”目前国家图书馆所藏的《五行精纪》也只是抄本,而且“从文献价值来看”,这两种抄本“并非原本”,而且“在抄写过程中”由于或有“恶意删减的原因”,也“存在大量的脱漏和讹误现象”,“未免令人遗憾。”  
因此梁师认为,沈孝瞻等清代以后的命学前辈,即便看到过《五行精纪》,但可能仅仅是残缺的抄本,而且由于上述原因,很难据此而延续唐宋时期的命理学脉络。  
在陪同梁湘润老师参访江浙一路上,梁师很多时候都在讲这件事。  
在奉化溪口银凤度假村,梁师不顾旅途疲劳,作好笔记,连夜为我们作讲解。余文浩先生用录音笔录下了梁师的重要讲话。  
梁师举例说,《三命通会》卷八的“六甲日甲时断”,基本抄录《五行精纪》卷十一的“释日时凶中凶格”。  
如《三命通会》“六庚日己卯时断”中,“庚戌日”的原文是:“少孤母贱中年贵”;与《五行精纪》庚戌日己卯时的断语:“少孤母贱中年贵”,完全相同,一字不差。  
据此可以判断,万民英先生的《三命通会》这段,应是抄录《五行精纪》,却未能有注明,使后来的研究者不知所以然----“日时断法”究竟来自何处----而“日时断”,又显然不是“子平法”之主流,故“日时断法”始终未能引起人们的重视。  
而在《五行精纪》中,廖中先生在卷十一“日时断法”的最后,标明此断法出自《宰公要诀》。  
而且,《五行精纪》每引用一段资料,都注明引用资料出处,据统计,该书共引用了52本命理著作,均有书名,只是其中绝大部分古籍已经难觅踪影。  
这52种古籍中,与“三命”有关的,有《三命指掌》、《三命提要》、《三命铃》、《三命纂局》、《三命指迷赋》等,可以相信万民英先生的《三命通会》书名,应该会受到这些典籍的影响。  
《宰公要诀》一书,其实《三命通会》也有提及,但不是在卷八的“日时断”一节中,而是在卷七的“论性情相貌”一节中提到:“宰公要诀云:智高量远,盖因水处深源;笃信守仁,只为土成山岳。。。。。。”  
让人感到,有点晕。  
梁师在回到台湾后,给我来了一封邮件,再度提及此事,摘录如下:  
“《唐宋时期命理文献初探》作者劉國忠先生,是在朝鮮研究先秦以前中韓易學文化,在圖書館中發現《五行精紀》資料可貴,得之於“機會”;  
“此書(应指刘国忠先生的著作)有三項未予說明”:  
一、《三命通会》并非直接抄《五行精纪》,而是收编《子平总论》;  
二、未注明《消息赋李虚中命书》,俱是第三手改版、拼凑,不是原文;  
三、徐子平删去了“日主旺相休囚”至“十二生旺库”演变之过程。  
“我会尽力予以补注,比较接近本来面目,以待后贤”;  
“七月份将出版《子平总论秘抄》”;  
。。。。。  
这次陪同梁湘润老师江浙行,我总算明白了梁师一直强调的:“‘禄命法’不是只有‘子平法’,而‘子平法’只是‘禄命法’的一部分”,依据所在。  
梁老师在说明《五行精纪》的历史价值后指出:我们不是要“复古”,但没有依据的“耍滑头”自创一套所谓理论,更不应该。搞命理学的人必须知道“来龙去脉”,这是一种文化的传承。  
5月13日,梁师在昆山为同学认真讲解《五行精纪》。  
回上海后,我把上述心得,与《中国命理学史论》的作者,目前在美国的陆致极先生交流,致极先生即刻回函,摘录如下:  
“梁老师注意到《五行精纪》是有道理的。  
我写《史论》时,没有看到《五行精纪》全文。只是从《星命集成》中读到部分内容。我一年多前读到《唐宋时期命理文献初探》时,就注意到这本书的历史意义。这次回上海,已经买了一本《五行精纪》,准备带回来研究。  
事实上,从历史发展看,《李虚中命书》主要反映唐代论命的方法,宋末徐升的《渊海子平》反映的是宋代徐子平后的论命方法,前者我称为“古法”,后者我称为“今法”。而《五行精纪》正好反映的是它们之间的联系。  
《命理文献》的作者(他是考古出身)(指刘国忠先生)并不真懂命理,他推重《精纪》,是因为他看到了一个完整的宋代中后期的版本。这个版本在南朝鲜也有。在我看来,这是一个过渡时期的记录。当然,也很珍贵。  
我想,梁先生看重它,正因为是过渡时期的痕迹,可以上接唐代,下面连接到《三命通会》,因为明代中叶的《三命通会》是“古”“今”兼收并蓄的。  
当然,这是我的猜测。我还没有时间好好读一下《五行精纪》,以上的想法并不成熟。”  
以我个人管见,大陆的命学研究者中,目前有深圳的“三命学苑”论坛的朋友们,注意到了《五行精纪》这部典籍的历史价值;“煮茶论命”论坛的朋友们根据台湾武陵版的《五行精纪》,发动网友进行了整理,业已完成。  
相信,随着广大命理学人对《五行精纪》的学习、认识、开掘,命理学的理论、实战研究,将会突破子平法“用神”“格局”“强弱”的桎梏,打开新的思路。  
我们十分期待梁湘润老师《子平总论秘抄》问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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