寻对生叶植物、听老北京婚俗,市属公园15项活动过七夕
发布时间:19-08-0518:18新京报社官方帐号
新京报快讯(记者 周依)七夕佳节将至,北京市公园管理中心8月5日发布“爱满京城 相约幸福”主题游园活动,将在颐和园、香山公园、北京植物园等市属公园举办文化展览、互动体验、特色文创等三大类15项文化活动,打造园林故事、植物花卉、节日民俗等多重特色交融的“七夕游园会”。
市公园管理中心相关负责人介绍,每年的农历七月初七,是中国传统节日七夕节,有乞求巧艺、坐看牵牛织女星、祈祷姻缘、储七夕水等传统习俗。在此次“七夕游园会”中,活动以共筑美好生活的“乞巧”互动为主,利用园林历史文化资源,展现节日背后的传统文化内涵。
颐和园昆明湖东堤的镇水铜牛代表风调雨顺,昆明湖西岸的耕织图展示男耕女织,两者遥遥相对,象征着中华几千年的农耕文化,被后人赋予了牛郎、织女相望的传说。这个七夕,颐和园将开展“慧心巧手伴七夕”多项传统乞巧活动,由面点师和传统手工艺人现场教授制作颐和园标志建筑图样的巧果、宫廷样式面人等。
北京植物园正值花语为“持续的爱”的红色百日菊盛开,同时将举办“乞巧圆梦”女红手作展。北京动物园将以图文并茂的展览,向游客介绍动物界的“忠贞”知识,并在相关动物场馆进行科普讲解。在中国园林博物馆,游客可通过寻找对生叶植物,探索叶序奥秘,绘制对生叶植物自然笔记。玉渊潭公园还将开展七夕主题讲座,由北京民俗专家讲述老北京的婚庆习俗等民俗知识。
值得一提的是,游客在体验七夕文化创意活动的同时,还可选购节日特色的文创“信物”。玉渊潭公园限量推出500张“我们的节日——七夕”主题文创门票,结合公园中堤桥、夏季景观等特色,描绘出牛郎织女鹊桥相会的爱情故事。陶然亭公园将慈悲庵文昌阁内寓意“一举夺魁”的魁星石刻进行比例复制,制成木板,在文创礼物店与游客进行拓刻互动体验。此外北京植物园也推出“浪漫七夕节 文创有好礼”活动,非遗传统绢人、团扇等七夕节主题特色文创商品一并亮相,活动期间,在文创店购买文创商品满30元的顾客,赠送玫瑰皂花一枝。
老北京的婚俗
一个丫鬟正在为一名满族新娘梳头。此片由英国摄影师约翰·汤姆逊拍摄于19世纪70年代,这位新娘身着典型的满洲服饰,脸上敷着厚厚的粉,几乎看不清五官。
迎娶新娘的仪仗中,一个杠夫手持龙凤幡幢。龙凤幡幢上绣着“状元及第”的吉利话。
此片由美国社会学家西德尼·甘博拍摄于民国初年。那时,许多洋派人士已经改用西式马车迎娶新娘了。
秋天是北京最美的季节,也是新人扎堆儿结婚的日子。这大喜的日子,礼儿多的北京人,结婚的老礼儿更是数不胜数。
满人入主中原后,处在满汉两种文化交融中的北京,形成了杂糅满汉两种习俗的独特婚俗礼仪。
与今天自由恋爱不同,早年间婚姻都是父母包办。因此,老北京婚俗的第一步是提亲。男方委托媒人或本家到女方家求亲。如果男女双方家庭不熟悉,提亲后双方都要打听打听,相看相看。如果双方品貌家世相当,就互换“八字帖儿”,找命相先生给看看“八字儿”是否相合。这就是所谓的“合婚”。老北京流传着—首合婚的歌诀:“羊鼠一旦休,兔龙泪交流,金鸡怕玉犬,白马怕青牛,蛇虎如刀错,猪猴不到头。”这些曾经被看作金科玉律的歌诀,今天看来不值一哂。然而当年它却能决定一对新人能否结缘。
合婚之后,进入婚姻的第二个环节,下定、过礼、过嫁妆。此时,男方要请一位有夫有子的“全和人”携带金银首饰前往女方家“下定”。下定之后还要过礼,也就是俗称的“放大定”。“放大定”当天,男方要把迎娶新娘的日期告诉女方,并将新娘婚礼时穿戴的衣服首饰也一并送交女方。“放大定”的礼单,更加丰富。鹅酒、鲜鱼、猪腿、羊腿、糕点……这些都是老北京人“放大定”的必备礼品。办喜事前一两天,女方则会把嫁妆抬到男方家。女方的嫁妆大到家具,小到茶具,包罗万象。嫁妆越多,女儿在婆家的地位自然就越高。过嫁妆后几天,就是婚礼的正日子了。
“大姑娘大,二姑娘二,小姑娘出门子给我个信儿。搭大棚,贴喜字儿。牛角灯,二十对儿,娶亲太太两把头,送亲太太大拉翅儿。八团褂子大开褉儿,四轮马车双马对儿”。这首北京童谣形象地描绘了迎娶当天的热闹景象。迎娶仪仗,由专门的杠房操办。汉族结婚一般用三顶轿子,一顶是红缎绣牡丹彩凤的八人抬花轿,另外两顶一红一绿,分别供娶亲太太和送亲太太乘坐。满族人结婚只用一顶轿子,轿围子不用彩缎绣花,而是清一色的大红呢轿,俗称“官轿”。娶亲太太和送亲太太不乘轿,而是坐骡车。汉族迎亲花轿前有成对座伞和筛镜,24名或32名吹鼓手。队伍前面打着各种旗帜、对扇和金灯等物件。队伍最前面,则由一对铜锣开道。满族迎亲队伍前是若干对牛角泡子灯和左佩弓、右带箭的骑手。这充分体现了他们马背民族的传统。随新郎接亲的还有大媒、伴郎、赞礼等人。上轿之前,新娘子由迎亲的女宾用红线把前额、鬓角的细发去掉,名之为“开脸”,然后才能蒙上盖头,送入轿中。新娘到男方家门前,新郎会手持弓箭在新娘脚下虚晃三下,表示驱除邪妖。然后新娘跨过火盆,才能进门。随后,一对新人在主婚人的主持下拜天地、拜父母、夫妻对拜。拜过堂之后,一对新人被送入洞房,并肩坐在床上。这时,新郎才能挑下新娘头上的盖头。不少夫妻直到这时才头回见面。此时,仪式还不算完。新郎、新娘要尝饺子、面条,寓意为“子孙饽饽”、“长寿面”,而后再由伴郎伴嫂端上交杯酒。交杯酒喝完后,再换上两碗冰糖莲子。直到此时,一场传统的北京婚礼才告礼成。 “20年前,我是最年轻的婚俗专家,可现在,我也77岁了。”作为老北京婚俗最后的见证人――常人春摇了摇头,他知道,那个曾经辉煌的传统,已走到了尽头。
今年,北京内城婚俗项目“申遗”已通过区级鉴定,但常人春对此兴趣阙然,他知道在不久的将来,人们将只能从他的著作《红白喜事――旧京婚丧礼俗》中,来品味曾经的那些繁复的礼仪文化。
这些年来,颇有人拜在他门下,学习传统婚俗,但常人春知道,这一切也许只是徒劳。一次在沈阳,常先生看了一档“民俗婚礼”,迎亲的队伍打着小锣,那刺耳的高音儿至今他还记得,每想到那一幕,常先生都会立刻恢复其幽默感:“我一听,完了――怎么老北京耍耗子的又回来了?”
如今,越来越多的婚庆公司在打“传统婚礼”这张牌,于是这样的场景也越来越被人们所熟见:新郎穿明代衣服,新娘穿清代衣服,而现场仪仗居然是电视剧里太监的打扮……
时光总有一种深刻而特别的幽默,让你发笑,但笑到后来,却是无尽的悲凉。直面那再也留不住的老北京婚俗,我们又能说些什么?
老北京婚俗主要分四步
老北京婚俗仪式,异常严格。从大的程序上看,有相亲、合婚、放定与迎娶四大步骤。相亲是双方父母考察对方、决定婚姻的过程,在初步决定后,要到“命馆”对八字,即 “合婚”。过去,这很重要,因为当时“结婚证”要由命馆“签发”,只有被批为“上等婚”和“中等婚”,男方才会放定,分“小定”、“大定”两种。
“小定”即初约,男方派“全和人”到女方家提交定礼,礼物较简单,多是首饰、衣服等,“小定”步骤可有可无,其中“全和人”很重要,要求上有父母双亲,中间配偶健在,下面有儿女,还必须是女性。“大定”是正式婚约,两家不能反悔,仪式较隆重:男方需请“喜轿铺”抬着礼物送上门,第一台是命馆批的“龙凤帖”,上有正式结婚的吉日;第二台是“鹅笼酒醢”,鹅需染成红色,酒可以是一坛也可是两坛,如是两坛,需黄酒、白酒各一,即“金银二酒”,此外是送给女方的首饰、衣服等。
这些步骤完成后,两家为迎娶而准备,置办婚宴的需搭棚、请厨子,在老北京,不开婚宴叫“没办事”,并不多见。汉民婚宴最低档是“猪八样”,为减油腻,也有“花九件”,有钱人家则是海参席,即“扒大乌”,再往上是鸭翅席,再豪华是燕翅席,不多见,在今天得几万元一桌,最讲究的是 “满汉全席”,听说过没见过。(北京晚报 图片由秦风老照片馆、美国杜克大学图书馆、FOTOE提供。)
弘扬传统婚礼习俗,加拿大女婿穿马褂在北京天坛参加中式集体婚礼
2020年1月12日,农历腊月十八,连续几日阴天的北京今日终于迎来明媚阳光,与此同时,第33届“爱你一生一世”中式集体婚礼在北京天坛隆重举办。
第一对新人,来自加拿大的洋女婿身着绣龙马褂,迎娶身着秀禾凤褂的北京姑娘。
迎门射三箭,忧去喜进来,一箭先射天,天赐良缘;二箭再射地,地造美眷;三箭先射天、再射地,天地成全。
夫妻对拜
一拜天地,二拜高堂,夫妻对拜。看看这洋女婿,头要低过新娘手中的绣球,身高一米九多不得不屈膝再弯腰,由此可见,洋女婿对新娘真是实实在在。
敬改口茶
在彩排婚礼时中国集体婚礼网工作人员就发现,来自加拿大的新郎并不会说中文,但是到了敬改口茶的环节,新郎得大声地说出“爸爸,请喝茶!”、“妈妈,请喝茶!”
新娘现场教新郎汉语,最终,来自加拿大的新郎说出“Please have tea,爸爸!”、“Please have tea,妈妈!”。
不管怎么说,爸爸妈妈这两声现场来宾朋友都是听得清清楚楚,一声爸爸,一声妈妈,两个大红包到手,红包还没捂热乎,就赶快交给了新娘。
老北京婚俗:入洞房前不见面 喜宴必备四喜丸子
现在,臧泉江坐在父亲的房间里接受来访,这曾经是臧鸿接待访客的地方。回忆起父亲的种种往事,五十多岁的臧泉江眼圈泛红,他说,尽管父亲已经过世快半年了,家人仍然要时时哄着老母亲,小心地不勾起伤心事。包括170种叫卖录音带等很多和父亲有关的资料,都封存了,全家人默契地遵守这个约定,就如当初一致向老父亲隐瞒病情一样。
臧泉江说,他和儿子会把老爷子的叫卖和婚俗艺术传承下去。
老北京的婚俗仪式,大体分为四个步骤,相亲、合婚、放定和迎娶。有句老话叫“天上没云不下雨,地上无媒不成亲”,旧时男女结婚多是“父母之命,媒妁之言”,双方在入洞房前没有见过面。说媒拉纤儿的人,有专门干这个的媒婆,也有街坊邻里爱管闲事的人。
媒人首先索取女孩的生肖属相和八字,拿着女方家备好的“四样礼”到男方家提亲,这四样礼是两瓶酒、两桶茶叶,打一点心匣子,再拎点水果。如果男方家看上女方家的,就会留人吃饭,算是同意了,若是看不上,就不备饭了。到女方家也是一样。
如双方都满意相亲结果,再根据男女八字检查二人的“三堂”。所谓“三堂”,就是查双方父母有无相妨之处。若能得吉,就可合议婚事,比如亲迎的日期,以及上轿、下轿和拜天地的时辰、方位等。
放定礼分“小定”和“大定”
合婚之后,就该放定礼了,分“小定”和“大定”,“小定”即初约,依双方家里的经济状况定,不过那时候人们讲究面子,即使借钱也要把媳妇娶回来。男方派“全和人”(指上有父母双亲,中间配偶健在,下面有儿女的女性)到女方家提交定礼,普通人家差不多都是四盒礼,如金镯子、戒指、如意以及钗钏钻珥之类的首饰,分装两盒,衣料和绣花裙子等物,也装成两盒。首饰以纯金为主,其次是包金,再次也有买银镯子的。
“大定”是正式婚约,两家不能反悔,男方需请“喜轿铺”抬着礼物送上门,第一台是命馆批的“龙凤帖”,上有正式结婚的吉日;第二台是“鹅笼酒醢”,鹅需染成红色,酒可以是一坛也可是两坛,如是两坛,需黄酒、白酒各一,即“金银二酒”,此外是送给女方的首饰、衣服等。
我们家祖上七代都开棚铺
嫁娶程序极其繁琐,一般百姓家庭要么不太清楚,要么当局者迷,怕组织不好,让亲朋好友挑理,多半都会请“大了”(liao三声),相当于大管家,对于棚铺、厨房、喜轿队都门儿清,在固定区域有较好口碑和名望。我父亲就多次当过大了,有时忙活几天,人家给两瓶好酒答谢,那会儿还不时兴商品经济,就凭着街坊间的人情。
我父亲也不以此为生,他的本行是棚匠。我们家祖上七代都是开棚铺的,臧家的“德胜棚铺”过去给皇宫搭过棚。父亲七八岁时就跟我太爷和爷爷学搭棚,“叫卖大王”是后来的事儿。搭棚以杉篙为梁、柱,浮立于地面,绝不刨坑掩埋,用麻绳捆绑,不用钉子。
旧时老北京人在四合院里搭喜棚,夏天时要做“两出水”,大檐得高过房檐,底下还要做个小檐,下雨时形成水道,不能让水流进棚里。两檐之间用玻璃,以便透光。现在几乎没人会做这种棚了,我也不会,老爷子都带走了,现在后悔没多跟他学点东西。
喜棚,特别讲究,四周均做出廊子,甚至搭成两层或三层楼形。棚顶的中心安有“天井”,中间镶嵌玻璃花饰,垂着缨珞,既美观又能透光。棚内外,凡能看到的梁柱、杉篙,都裹上红布,棚中的地面上,铺有红毡或地毯。棚口和大门都要装饰红、黄两色或红、绿两色彩球,有的则用红、绿、黄三色,取“连中三元”之意。
大户人家搭喜棚最少两天。
喜轿队训练有素
到了正日子,就派出喜轿队迎亲,有钱的人家娶媳妇场面特别大,各种仪仗排列的次序大约是“顶马”(在迎亲仪队中,有一人盛装骑马负责开路并指导整个行列)在最前边,后面旗、锣、伞、扇一应俱全;同时把金瓜、钺斧、朝天镫等各种兵器,也都排列在仪仗的行列里,场面之大实在难以形容。
另有娶亲太太两人,娶亲官客二人或四人。也分乘轿子一块儿随仪仗前往。照例新娘的花轿不能空着,所以必须由一个父母双全的幼童坐在里边压轿,而且手里还提一把茶壶,俗称“提茶壶的”。茶壶之中,装清水少许,豆腐一块,上插蝙蝠形红绒花一朵。因为豆腐与蝙蝠,第二字都与福字同音,象征双福临门。轿夫健壮有力,而且训练有素,他们统一行动,快慢一致,轿子不颠不晃,现代人即使办老北京婚俗仪式,也很难做到了。
男家为了能顺利达成迎娶新娘的任务,要在事先预备若干“红包”,各包铜元、制钱、或角票等,交娶亲官客见机备用;花轿抵达女家门前时,女家一定大门紧闭,娶客在外叩门,催请新娘上轿。这时女家院内必有人隔门要“红包儿”,娶客就把红封包递过去,里边才开大门。女家的执事们把娶客迎入院中,花轿也跟着抬入。
不过,我小的时候就已经很少见到喜轿队了。
我哥结婚是1981年,经历了大地震,胡同里私搭乱建了很多小厨房,很少有地方能搭大喜棚。我们家住北京站后身儿,靠着河边,有点空地,搭了个喜棚,长二十米,宽四五米。里面能坐五六桌,加上家里的五桌,一开十桌。
喜棚搭好头一天,要落(lao四声)桌,就是请亲朋好友、老街旧邻先进来吃一桌。不像现在的婚宴,大家一块上来吃;没地方开那么多桌,这十桌吃完,赶紧规整好,开始下一轮,再开十桌。一般一上午只能开两轮。
那时候的喜宴,第一便宜,第二热闹,因为没有那么多饭店,好的饭店,百姓又承受不了。我1985年4月结婚,才100块钱一桌,算是特别好的,街坊们都说,老臧家的喜宴上有海参、鱿鱼、大虾、扇贝,有的人家没有这些,几十块钱就能搞定,起码“四大样”要有:鱼、鸡、四喜丸子、扣肉或米粉肉。
那时的喜宴特好,有人情味。
“20年前,我是最年轻的婚俗专家,可现在,我也77岁了。”作为老北京婚俗最后的见证人——常人春摇了摇头,他知道,那个曾经辉煌的传统,已走到了尽头。
今年,北京内城婚俗项目“申遗”已通过区级鉴定,但常人春对此兴趣阙然,他知道在不久的将来,人们将只能从他的著作《红白喜事——旧京婚丧礼俗》中,来品味曾经的那些繁复的礼仪文化。
这些年来,颇有人拜在他门下,学习传统婚俗,但常人春知道,这一切也许只是徒劳。一次在沈阳,常先生看了一档“民俗婚礼”,迎亲的队伍打着小锣,那刺耳的高音儿至今他还记得,每想到那一幕,常先生都会立刻恢复其幽默感:“我一听,完了——怎么老北京耍耗子的又回来了?”
如今,越来越多的婚庆公司在打“传统婚礼”这张牌,于是这样的场景也越来越被人们所熟见:新郎穿明代衣服,新娘穿清代衣服,而现场仪仗居然是电视剧里太监的打扮……
时光总有一种深刻而特别的幽默,让你发笑,但笑到后来,却是无尽的悲凉。直面那再也留不住的老北京婚俗,我们又能说些什么?
老北京婚俗主要分四步
老北京婚俗仪式,异常严格。从大的程序上看,有相亲、合婚、放定与迎娶四大步骤。相亲是双方父母考察对方、决定婚姻的过程,在初步决定后,要到“命馆”对八字,即 “合婚”。过去,这很重要,因为当时“结婚证”要由命馆“签发”,只有被批为“上等婚”和“中等婚”,男方才会放定,分“小定”、“大定”两种。
“小定”即初约,男方派“全和人”到女方家提交定礼,礼物较简单,多是首饰、衣服等,“小定”步骤可有可无,其中“全和人”很重要,要求上有父母双亲,中间配偶健在,下面有儿女,还必须是女性。“大定”是正式婚约,两家不能反悔,仪式较隆重:男方需请“喜轿铺”抬着礼物送上门,第一台是命馆批的“龙凤帖”,上有正式结婚的吉日;第二台是“鹅笼酒醢”,鹅需染成红色,酒可以是一坛也可是两坛,如是两坛,需黄酒、白酒各一,即“金银二酒”,此外是送给女方的首饰、衣服等。
这些步骤完成后,两家为迎娶而准备,置办婚宴的需搭棚、请厨子,在老北京,不开婚宴叫“没办事”,并不多见。汉民婚宴最低档是“猪八样”,为减油腻,也有“花九件”,有钱人家则是海参席,即“扒大乌”,再往上是鸭翅席,再豪华是燕翅席,不多见,在今天得几万元一桌,最讲究的是 “满汉全席”,听说过没见过。
民国初市长出任证婚人
老北京婚俗的消逝,是一个逐步的过程。民国初期西式婚姻等进入后,形成一定冲击,为移风易俗,中南海举办过集体婚礼,仪式传统,但不设婚宴,一次至少20对新人,并由市长亲自证婚,证婚人从此成为婚礼中的重要角色。以后,传统婚俗一度被认为是封建迷信,逐渐被遗忘。
老北京餐饮业中,有所谓“八大楼”,但具体是哪八个,说法不一,它们多不是真正的“楼”,只是店面大一点,只有鸿仪楼是真正的二层楼,专办婚宴,它大堂可举办仪式,还有包间和喜房。据鸿仪楼后人申寅增介绍,上世纪50年代是它的鼎盛时期。
近年来,随着经济的发展,人们对传统婚俗的兴趣越来越浓厚。去年,常人春最后一次为年轻人主持传统婚礼,婚宴设在北海公园里的仿膳,让他吃惊的是,公园管理方居然允许乐队、仪仗进入,而这在上世纪50年代根本是不可能的。如今,老公园也能包容传统婚礼,常人春认为这是社会进步的体现。
仪式提醒新人勿忘责任
老北京婚俗中最典型的特色,是对责任文化的重视与强调,也是对年轻人进行责任教育的重要组成部分。有一套完整的仪式,可以提醒新人,要感念先人恩德,勿忘肩负责任之重,让年轻人对婚姻产生珍惜和敬畏之情。
比如传统的喜房(老北京不称“洞房”)内,在铺盖的对面,摆有“天地桌”,上设神码、香炉等,迎娶队伍出发前,男方在“迎娶太太”(即迎娶总提调)的协助下,需先敬拜上香,然后才能“发轿”,路上不得下轿帘,遇到城门、桥梁、祠堂等,需用红毡象征性地挡一下轿门。
过去婚礼仪仗很讲究排场,清末迎娶都在黄昏进行,因为黄昏的“昏”通“婚”,迎娶时要用牛角灯,最讲究的120对,差的也要32对,场面相当壮观。民国初期改成白天迎娶,不再用灯。
迎亲回来的路,必须与来时不同,以示“殊途同归”。新人下轿后,射箭、跨马鞍、跨炭火盆等,但这些并不是传统婚姻的重点,传统婚姻重点是祭拜,在“迎娶太太”的协助下,夫妻双方要给“天地桌”上第二道香,行三叩首礼,但没有人在旁边喊“一鞠躬、二鞠躬”之类的,夫妻对拜也没有成规,并非传说中的“三叩首”。进香并非公开展示的仪式,进香完毕,需将天地桌上的神码、黄纸等拿到新娘跨过的火盆中焚烧,即所谓“送神”。在北京传统婚俗中,没有“闹洞房”之说。整个迎娶过程中,祭拜是最重要的仪式,以此告慰先人,并为婚姻祈福。
现如今婚纱代替红盖头
“老婚俗再也回不来了。”虽从事民俗研究,但常人春对传统婚俗的回归却并不执著。一方面,传统婚姻难以融入现代生活,在常老看来,婚纱比红盖头更漂亮,更吸引年轻人;另一方面,传统婚姻的相关行业已凋零殆尽。
比如“喜轿铺”,早已经没有了,过去汉民婚轿上有刺绣,全新的叫“一水儿”,用过几次的叫“二水儿”,半新的叫“三水儿”,不同成色价格不同,讲究人家会专门到苏杭订做,价格虽高,但办完婚礼后刺绣留给“喜轿铺”,通过出租收回成本。可见,“喜轿铺”在老婚俗产业链上地位突出,近年,怀柔一度恢复“喜轿铺”,但客户寥寥,更别说找棚匠、厨子了。常人春认为:“传统婚俗的消逝,不是传承的问题,是产业的问题。”
如今,也有一些婚庆公司在搞传统婚俗,却常常成了“笑话大会”。比如,在婚礼上使用民间“花会”,在过去只有丧礼才用“花会”;还有过去婚庆用的是大铜锣,声音低沉,而今天出现在传统婚礼中多为小锣,这在当年是卖洋糖小贩用的……“民俗的形式是通过历史积淀形成的,它是民意的基础,可以因势利导,或加以简化,但前提是要尊重它。”对此,常先生一声叹息:“遗憾的是,我们一度把传统婚俗的形式完全否定了,结果必然会出现今天这样的局面——各办各的。”